国务院调查结果呼之欲出 谁在骗取新能源车补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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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与工业和信息化部关系密切的人士告诉《时代周刊》记者，调查甚至显示，一些地方政府与企业合作进行欺诈和赔偿，这涉及到包括北京在内的几乎所有省市。

覆盖25个省市、涉及90家新能源汽车企业、历时两个多月的专项盘点已进入最后阶段。

此次专项调查的原因是近年来中央政府持续大规模补贴新能源汽车——全国乘用车市场信息协会秘书长崔东树对《时代周刊》记者表示，仅2015年一年，中央政府对新能源汽车的双补贴就达1000亿元。

大量的中央和地方财政补贴催生了一些根据财政补贴设计的“商业模式”。2016年1月，许多企业的新能源汽车销量与12月相比突然为零或大幅下降，这些突然消失的订单受到外界质疑。

对新能源汽车欺诈性赔偿的调查始于今年1月21日。当天，工业和信息化部、财政部、科技部和国家发改委联合下发文件，对新能源汽车推广应用和财政资金使用管理的实施情况进行专项核查。据报道，浙江省和江苏省被选为重点库存地区。

4月15日，负责浙江调查的财政部浙江专员办监察部主任戴向《时代周刊》记者证实，专项行动现场考察阶段已经结束。“最终结论报告正在形成，总体情况是好的，但也暴露出许多问题。”

Zotye Automobile的一名高级主管向《时代周刊》证实，该公司已经接受了验证，但尚未收到验证团队的反馈。“Zotye是行业基准，不可能弥补它。”这位高管表示:“(Zotye)不会被发现有重大问题。由于结论尚未宣布，因此不能说结论太全面。”

财政部网站显示，浙江的调查主要集中在杭州和金华，这两个城市都是国家新能源汽车推广城市。杭州是吉利汽车、万向集团、康迪汽车等的总部。，而金华是中国著名的汽车、摩托车生产基地，拥有完善的汽车、摩托车产业链，中捷汽车、青年汽车总部设在金华。

“据我所知，长三角大部分新能源汽车企业都在接受调查的90家企业之列。”一位与工业和信息化部关系密切的人士告诉《时代周刊》记者，调查甚至显示，一些地方政府与企业合作进行欺诈和赔偿。

四部委的调查结果激怒了国务院，也激怒了一再支持新能源汽车产业的最高领导人。2月24日，李克强在主持召开的国务院常务会议上提出要完善财政补贴等扶持政策，督促落实不限制购买新能源汽车的要求，取消地方保护，严厉打击“虚假补偿”。《时代周刊》记者了解到，国务院一位行业主管官员目前正在负责调查。

调查结果将在本月内公布。据《国家商报》(博客、微博)报道，新能源公交车的补贴将减少50%。谁在骗取巨额政府补贴？期待政府补贴用于促进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和促进节能减排，实际有多少用于研发？2015年，共生产了37.9万辆新能源汽车，是去年的四倍。

所有的答案很快就会揭晓。

2015年，中央政府补贴了近1000亿元

据《泰晤士报》记者采访，无论是新能源汽车还是也经历过欺诈和薪酬丑闻的家电，任何利用国家财政补贴的项目都将受到调查，包括国家审计署及其下属单位的调查，以及财政部的跟踪与对账。“这一事件比家电欺诈更严重。骗取国家发展新能源汽车产业的资金，会使真正想研究开发的企业没有资金，因此已经上升到国务院直接领导的水平。”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经济运行调节局的一名官员告诉《时代周刊》记者。

本次专项行动的工作具体包括整车产品参数、技术文件、生产流程和销售环节的详细验证，同时对已经实现销售的车辆和客户进行现场检查，对购买年份、里程、车型等重要信息进行验证。更重要的是，新能源汽车是否投入实际运行，是否闲置，生产企业与重点采购客户之间是否存在售后回购和虚假交易。

国家清洁汽车行动协调领导小组办公室专家组组长王炳刚对《泰晤士报》记者说:“没有补贴，你办不到，但补贴目标、补贴方式、补贴金额和补贴时间需要讨论。”"政府正在纠正保姆心态。"

一直关注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的崔东树，通过统计机动车合格证等各种专业资料得出结论:2015年，全国新能源汽车补贴近1000亿元(包括中央和地方政府)。其中，商用车(包括公交车和卡车)获得约800亿元的补贴。

在2013年至2015年的国家补贴政策中，补贴标准按公交车长度划分。以标准最高的纯电动公交车为例，补贴分为三个档次:6-8米30万元，8-10米40万元，10米以上50万元。2014-2015年，坡度分别降低了5%和10%。地方补贴标准基本上按照与国家1:1的比例。

这意味着，对于一个6-8米的中巴，中央补贴将达到60万元(2015年，中央补贴将达到54万元，坡度将下降10%)。高额补贴带来不正常的市场增长:工业和信息化部公布的数据显示，自2015年6月以来，纯电动商用车的销量几乎翻了一番。2015年6月至12月，销售额分别为6，218，6，395，6，446，11，400，19，600，30，900和57，800。仅在半年时间里，销量就飙升了9.3倍。

政府补贴是企业利润的两倍

有很多上市公司参与了新能源公交车的生产。

以宇通客车(600066，古巴)(600066.sh)为例，年报显示，2015年，公司获得新能源汽车推广应用补贴68.565亿元，其中纯电动客车52.345亿元，插电式混合动力客车16.22亿元。根据年报，宇通客车2015年净利润为35.35亿元。这意味着宇通客车2015年获得的客车补贴接近公司净利润的两倍。

此外，根据宇通客车的应收账款，该公司仍有32.69亿元的新能源客车补贴尚未支付。如果达到分配时间，宇通客车对新能源客车的补贴金额将达到101.26亿元。

4月16日，宇通客车董事会秘书许建生以“出国旅游”为由拒绝了《时代周刊》记者的采访要求，并强调“宇通没有欺骗和赔偿”。

对于所有从事新能源汽车的汽车公司来说，政府补贴越来越像一种麻醉剂。

以比亚迪(002594.sz)为例，据年报显示，该公司2015年的收入为406.5亿元，其中新能源汽车行业收入为193.4亿元，销量为5.8万辆(包括k9电动公交车)，同比增长208.13%。根据年报，2015年政府对比亚迪非营业收入的补贴为5.81亿元，不包括中央补贴。由于新能源汽车的补贴标准因地而异，无法准确计算比亚迪去年依靠新能源汽车获得了多少补贴。据《中国商报》估计，比亚迪去年获得的新能源汽车补贴预计将超过36亿元。

另一个例子是金龙汽车(600686，分享它)(600686.sh)，巴士行业的领导者。2015年业绩报告显示，公司实现营业收入268.34亿元，同比增长25.21%，其中新能源客车业务贡献最大。今年1月，金龙汽车前董事长连公开表示，公司新能源客车销量同比增长500%。

由于金龙汽车尚未发布年度报告，其去年获得的新能源补贴金额不得而知。然而，第三季度报告披露，其预收款的期末余额为8.51亿元，比期初余额增加了4.56亿元。公告称，“预收款增加主要是由于本期预收款新能源汽车补贴。”值得注意的是，金龙汽车子公司苏州金龙总经理吴于3月29日逝世，连于两天后辞任。一周后，连被调查。苏州金龙副总经理黄淑萍以“联系公关负责人”为由，挂断了《时代周刊》记者的电话，之后再也没有接电话。

把左手卖给右手的游戏

为了刺激地方经济，地方政府对新能源汽车的投资热情很高，这已经成为第二阶段新能源汽车推广的最突出特点。据不完全统计，去年全国新能源汽车投资项目多达30个，总投资超过1000亿元，计划生产能力超过300万辆。

“作弊是这个行业的潜规则。地方政府依靠补贴吸引企业落户并刺激地方投资。企业利用政府补贴来美化财务报表，进一步大规模融资。”4月17日，金华青年汽车的一名前工程师告诉《时代周刊》，该青年汽车在北京奥运会的客车采购招标中赢得了1000多个投标。

地方政府的补贴支持企业融资，获得的资金用于购买设备，从而获得更多的政府补贴，这几乎是空手套白狼的游戏。

浙江拥有一批知名的新能源汽车企业，包括吉利、中捷、万向和康迪。从整车和关键零部件到充电设施的制造建设和示范运营，形成了一条相对完整的产业链。2015年，浙江省新能源汽车产量约为7万辆，占全国的1/5。

杭州还赢得了2016年g20峰会的主办权。政府关注环保卡。自2016年以来，杭州对购买新能源汽车没有限制(杭州从2014年开始限制汽车数量)，现在也不再限制。

杭州从2010年开始实施新能源汽车，2013年推广了3680辆新能源汽车。纯电动公交车主要从万向集团和青年汽车购买，纯电动出租车主要使用Zotye郎悦和海马普利马。

除了公交场站外，在杭州的主要路段、地铁等人流密集的地方，还有以绿色为主色调的“微型公交”站。用户可以通过刷卡来取车。两个座位的价格是每小时20元，四个座位的价格是每小时25元。还有日租、周租、月租和年租。

“微型车”是杭州独有的，这种新能源汽车分时租赁模式和长期租赁业务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微型车”项目的运营方为浙江左中友电动车服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左中友”)。

左、中、右分别由康迪汽车和吉利汽车发起，其中康迪汽车占9.5%，康迪汽车董事长胡小明占13%，吉利汽车子公司上海华普国润汽车有限公司占9.5%，吉利汽车董事长李书福占4.8%。康迪科技前总裁助理饶华政担任左、中、右总经理。

自2013年以来，康迪已生产了4万多辆纯电动汽车，售出3.8万辆，其中2.8万辆销往左侧、中间和右侧，占总销量的74%。

2015年，4806辆康迪牌纯电动汽车在分时租赁项目中投入使用，获得地方财政补贴2亿元。

康迪汽车最近宣布，2015年，康迪电动汽车集团已从财政部获得总计3.645亿元的新能源汽车补贴预拨资金。据财新网报道，除了中央财政补贴外，杭州市政府还一次性奖励“微型车”2亿元。

左、中、右重点是“微型纯电动汽车产品定位+分时运行模式+变动力模式”。汽车公司全资拥有或参与汽车租赁公司，在政府补贴框架内以低端产品切入市场，将自己生产或从外部购买的电动汽车产品从“左手”销售给“右手”租赁公司，获得更多补贴。

这种“左手翻右手”的方式引起了怀疑。今年3月，被央视曝光的苏州吉姆·韦斯特虚报了大量证件，并在没有二手车的情况下获得了牌照。然后与“客户”勾结，相互合作，骗取财政补贴。该公司在2015年上半年仅生产了25辆电动汽车，但在年底实现了爆炸式增长，仅在12月份就获得了2905份机动车证书。

中国汽车工业协会秘书长董阳担任本轮核查工作组专家组组长。董阳向《泰晤士报》记者证实，现场核查工作已经结束，但他拒绝了《泰晤士报》记者的采访，因为他正忙于会议。

此前，董阳在接受央视新闻采访时表示，“关联企业，如车辆使用企业、车辆购买企业、生产销售企业等，大多是有关联的，有的有市场关系，有的有供应关系，相互问候，相互勾结进行虚假销售，是骗取国家补贴的行为。”

“欺骗和补充”的其他伎俩包括:使用低标准电池、谎报续航里程、拆分和转售假售电池等。

补贴与R&D困境:政策的重新审视

混乱引起了最高级别的注意。2月5日，国务院办公厅发明了电，要求对新能源汽车的推广应用进行专项监督。此次检查的对象主要是地方政府，检查工作的第一项主要内容是取消地方保护政策。

今年3月，国务院办公厅向上海、浙江、安徽、河北、吉林等15个省市派出了5个检查组。

新能源补贴政策的初衷是通过技术升级和规模扩张帮助其逐步降低成本，最终走上企业盈利的市场化阶段。然而，在电池、电机和电子控制三大核心技术中，国内企业突破缓慢，核心部件的供应问题不容忽视。

崔东树承认，大多数国产电动汽车是对传统车型的改进。“通过原始设备制造商和委托定制，可以在几个月内实现低端产品的大规模生产。有些车几乎是原车加三辆。电力系统的简单组合。”

对于行业来说，新能源补贴对R&D和行业发展有很大影响。“例如，863计划(国家高技术研究和发展计划)发挥了相对较大的促进作用。事实上，电池电量在过去两年里发展迅速。”海马汽车(000572，Guba)R&D部的一位工程师告诉《时代周刊》记者:“国家补贴的目的是为R&D企业提供资金支持，以加快行业发展。然而，如果一家公司通过各种方法骗取资金，剩余的资金将不可避免地被那些专注于研究和开发的公司耗尽。”

财政部表示，2017-2018年新能源汽车补贴标准将比2016年降低20%，2019-2020年降低40%，2020年后将取消补贴政策。

对于新能源汽车行业来说，“欺骗和弥补”库存的影响仍在发酵。目前，地方政府不仅收紧了补贴的发放程序，而且在一些省份，新的土地补贴政策被推迟，这对终端销售产生了很大影响。

“不管有多少辆车，绝对有必要一起处理掉。目前，国家对新能源汽车的财政补贴还没有全部到位。没有补充的钱必须扣除，不能给它。补充的资金必须依法扣除和处理，直至取消这些企业的资格。”3月21日，工业和信息化部部长苗伟在中国发展论坛上发表了如此严厉的声明。《时代周刊》记者了解到，作为新能源汽车产业的主管部门，工业和信息化部非常愤怒。

来源：成都新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