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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国涌
一个
1922年秋,许入北大时,五四运动已经退潮。语文考试的题目是“试着解释青年人从五四运动以来所学到的东西”,但许多中学生不知道五四运动代表什么。许多考生将“五项”、“四项”视为高栏、低栏等,许多考生在作文中得了零分。可见,五四运动的影响并不像今天想象的那么大。”中学生突然看到《新青年》和《新潮》,‘我不知道怎么会被上面各种越轨的话惊到;但与此同时,我感到非常舒适和凉爽”1925年5月5日,《学生杂志》引用了房鹿的《学生运动对体育学生》中的一段话。那一年,有1300多人申请了北京大学,212人被录取,其中包括废名、梁遇春、韩全华和夏盛涛。
徐袁俊喜欢北京大学的自由空气,他的选修课选择方法尤其符合他的懒惰气质。“他一进北京大学,就对北京大学产生了兴趣。宽松、自由、简单,北京大学的校风很适合我的性格。我住在椅子胡同的第四宿舍,每天沿着北江走几次。我像约翰逊一样数着黄城根的电线杆,看着秋柳王力可的渔阳。每当月光皎洁,春日花影无声,特别是心中燃烧的火是抑制不住的。北江原本是一条无法填满的废渠,但它却用美丽的幻想和丰富的诗歌填满了青春。”
虽然他没有赶上五四运动的好时期,但他也赶上了尾巴。这时候,他还能看到“骂骂咧咧比听课还多”的风采在林的课堂上受损。每当酒热的时候,林教授就脱下夹克衫,卷起袖子说某人的意见不好。有些人知识浅薄,听众一点也不觉得累,就像坐在剧院里听书一样。在鲁迅的《中国小说史》课上,批评时事比玩书本更积极。当时,直系军阀曹锟与冯系军阀张对质时,听鲁迅说古代门神已由“神荼”变成了黑脸魏赤功和白脸,几年后,可能会被曹锟和张所取代。教室里一片哗然。(《许文村》)
二
在北京大学自由空的氛围中,今年,发放救济金的趋势和讨薪运动一直在持续。
1923年1月17日,蔡元培总统拒绝在北京肮脏的政治环境下定居空,以抗议首席教育官彭易云践踏人权,随后发表了高调的不合作声明。再次代表校长的蒋梦麟在7月16日写给胡适的信中抱怨说:“半年的欠款、600名饥肠辘辘的教职员工和3000名问题学生已经交给我了。我能怎么做呢?我昨晚睡不着。”胡适因病在杭州夏衍洞。
蒋梦麟在信中叹了口气:“但这真的很可怜!我个人又穷又忙!”(胡适书信选)
北京大学和北京其他国立大学面临的最紧迫的问题是缺乏资金,政府只是偶尔发放一些资金,这些资金通常拖欠一两年。教职员工通常在两三个月内拿到半个月的工资。因此,他说当大学校长真的很伤脑筋。(蒋梦麟《西方的新浪潮》)自1921年以来,他们一直与政府在工资问题上发生冲突,人们经常受伤。
今年6月12日,高教授致信胡适,说:“恐怕北京的教育经费暂时不能用。”我想知道商务印书馆是否能为我的政治思想史缴纳一些版权税?你能为我谈判吗?”(《胡适来往书信选》,卷一)这种情况一直没有解决。1925年6月17日,顾颉刚的房租到期,他找不到出路。他给一位朋友写了一封求援信:“北京大学两个月的工资只付了20%,太累人了。”直到今天,罗一直很穷,”8月31日,他在日记中再次说道:“自端午节以来,北京大学从未支付过政治费用...它今天已经没有钱了。”。(顾颉刚日记第一卷)
1925年进入北方教授西方历史的李皇说,他的月薪是280元,只拿了两个月。后来,他每月最多只能拿到56元。(摘自《书斋回忆录》)周作人在1926年3月29日的日记中写道:“下午,他从北京大学拿走了2月份工资的15%。”
(周作人日记复印件)
这样一群满是墨水却没有生活保障的教授,不可避免地会带来麻烦。李皇在这一时期经历了北京的街头运动,参加街头运动的北京大学教授们既有全国性的、共产主义的和青年党的背景,也没有党派之分。他们走上街头的原因是“大多数人生活艰苦,心情不好,因为政府付不起他们的工资。”(摘自《学习钝室回忆录》)
最高学府的教师没有工资,所以学生更容易失去耐心,卷入政治漩涡。思潮越来越激烈,这不能说与它无关。蔡元培虽然离开了北京大学,但他的辞职没有成功。他一再告诉学生不要离开学生标准。1923年春,他在给北大学生的信中郑重指出:“要注意远大前程,善于自我约束,潜心于学术准备,不要卷入政治漩涡,以免时间紧迫而失学,带来无尽遗憾。”1925年5月13日,他回信给胡适,他“极其同意”应该为北京大学确定政策。(《蔡元培书信集》卷一)
三
蔡的警告几乎是无效的。1923年1月18日,北京大学大会决定“驱彭、拉蔡”和“警告大会”。第二天,数千名来自北京大学和其他大学的学生聚集在众议院,300多人被军队和警察打伤,50多人受重伤。第二天,北京大学的学生主任将进行重组。黄日奎、邓中夏、范铁仁、何梦熊等人都是《晨报》公布的八大股领导人名单中的共产主义运动积极分子。北京大学学生事务协会出版的《北京大学学生报》公开呼吁“联合全国人民,用革命的方法推翻反动军阀的统治。”(从学生体育到体育学生)
十年后胡适作出了判断,这种变化从今年开始。这是“维多利亚时代的思想,从梁仁恭到《新青年》,它侧重于个人解放。”1923年后,这是“集体选择主义的时代”。"无论是民族主义运动还是共产主义运动,它都属于这种反个人主义倾向."
(《胡适的日记》)
这一轮有许多因素在起作用。首先,政治局势不断变化,没有稳定的体制秩序;第二,北洋政府财政困难,军费巨大,不能重视教育经费。尽管教育费用仅占预算的3%,但自1921年以来,教育费用经常被拖欠;第三,苏俄的影响;第四,在军阀混战的空时期,以民族主义、共产主义和三民主义为意识形态的政党争取自己的群众。
到1925年,《民多》杂志甚至称学生为“秋九”,他们准备闹事。蒋梦麟的回忆录《西方浪潮》对此讲得很清楚。这是主张采取温和改革路线的胡适不愿看到的。当他回到北京大学休病假时,他不得不面对北京大学教授之间的激烈冲突。
四
虽然北京大学是一个主要的系统,但所有的设施实际上是由理事会组成的,所以理事会是非常强大的,每次连选,所有的教授都在激烈地竞争。(《晨报》,1926年11月21日)这时,议会中显然出现了两种声音。
1925年3月14日,王九龄将被任命为临时政府的首席教育官。委员会讨论并决定:“以学校的名义,如果王来上任,学校将与教育部分开。”由于事先没有说明开会的原因,只有一半的与会者做出了如此重要的决定。胡适等教授质疑蒋梦麟,并提出抗议。4天后(3月18日),理事会与学术会议举行了会谈,会议改为现场正式会议,并决定“以后由联席会议决定。”
因为安理会有这样强硬的态度,今天上午,当蒋梦麟去南池子见王九龄时,他直截了当地告诉他,请他注意。王回答说他不想担任这个职务,但由于某种原因,他不得不试一试。他说话的方式相当局促。江对人们说:“今天,我们对王处理彭()的方式是正确的,就是他在断绝同教育部的关系的同时,仍然用正当的手段追求积累的经费.北京大学决定战斗到底,也就是说,不幸的是,当局采取了武力压迫,并不害怕。简而言之,破碎总比安全好。”(《宣言》1925年3月19日)
北京大学和教育部宣布分离并不突然。早在1923年6月24日,蔡元培在致北京大学教职员工的信中就提出:“为了北京大学和北京其他国立学校的根本解脱,我愿断绝与北京政府的直接关系,成立一个董事会来管理它。”同一天,他还在给北京大学学生会的信中说:“北京大学的事务是以教授为中心的。大学教授是我们学校聘请的,与北京政府没有直接关系,但如果有资金,他们可以独立进行...北京大学每年的考试费是七十多万,北京政府还不够,建议不要为了维持和发展而设立董事会。”在致北京国立学校教职工联席会议的一封信中,他表示:“如果我们不尽快为高等教育的独立制定一部好的法律,我们注定要同归于尽。”后两封信发表在八月份的《教育杂志》上,他的声明不是秘密。(关于蔡元培的来信)商务印书馆的几位年轻编辑王、、郑振铎、叶圣陶、顾颉刚在《晨报》副刊上发表了《我们对北京民族学校南移的主张》,主张北京大学等学校南移上海。
五
包括北京大学在内,当时北京教育界面临的困境是政府拖欠资金,员工无法支付工资。“全副武装”上任仅一个月的就辞职了,而首席大法官张同时兼任。5月15日,北京大学的学生向行政机关请愿要求免除。
8月18日,北京大学理事会以7票对6票宣布脱离教育部独立。决议:以本会名义,宣布不承认张为首席教育官,拒绝接受张签署的教育部文件当时蒋梦麟不在镇上,也没有打电报,所以文秘班被调回教育部执行三项公务。究其原因,是张、在的支持下,解散了女子师范大学,其倡导者包括、马玉造、、沈。对手是周、王世杰和高。理事会的分歧不仅是北京大学教授之间不同意见的反应,也是社会迅速分化的表现。顾颉刚后来(1927年6月9日)给罗家伦写了一封信,说马宇藻和他的同事们自从担任主任以来,只培养了自己的权力,学无所成。他们在北京大学只上一个小时的课,只报道学校新闻,但不教书。“到现在为止,他们已经没有权力维护人民的心,但是他们已经赢得了好几个理事,赢得了好几个理事会成员,他们不会放松巩固自己的地位...谁要是想尽办法来抵制这种排斥,那他就完了。”(顾颉刚书信第一卷)
胡适、陈垣、陶、、严树堂、光等五位教授向评议会提出抗议,说:第一,这不在评议会的职权范围之内;第二,学校日益陷入政治潮流和学术潮流的漩涡。8月20日,地质学教授李四光写了一封信,称他们的理由是公平的,并表示同意。8月21日,胡适、李四光、周玉生、王世杰、高、陈远、陶、严树堂、光、丁、陈汉生、等17位教授发表声明:
“我们认为学校是教学机构,我们不应该卷进政治漩涡,特别是党派政治斗争的漩涡...我们从根本上反对张的许多旧思想。他对国语文学的反对和对新思潮的反对可以证明他是一个在当今社会倒退的人。我们也认为他在担任局长期间应该反对许多浮夸的政策和轻浮的行为。然而,我们主张我们可以以个人或私人团体的资格尽可能地攻击或反对他,而不是轻描淡写地使用学校当局的名义。因此,学校当局必须表现出一些东西,他们不应该轻易使用阻碍学校进步的手段,因为学校中的大多数教师和学生都在做学术工作。如果几个人的活动影响到整个学校,就会阻碍大多数人的教学机会,实际上剥夺了他们的教学自由。喧嚣过后,大多数师生都不能专心教学,所以我们主张:(1)我们学校要尽快脱离一般的政治潮流和学术潮流,努力走上学习之路,为国家留下一个学术研究机构。(二)学校同事在校外做活动,应以个人名义外出活动,不影响学校。(3)今后,校务委员会应尽最大努力寻求学校内部的改革,不适当和容易地干预其权限以外的事务。”
六
这是胡适的一贯主张。无论如何,他都应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北京这座黑暗的城市里,用“微弱的力量和巨大的希望”来维护这所北京大学。(《胡适之谈学生潮》,1921年7月23日,上海《民国日报》)胡适为了团结当时在北大的同事,提出“北大人”的口号,就是要标榜北大为全国学术中心。(摘自《学习钝室回忆录》)然而,北京大学的两派越来越难以兼容。所谓的浙江学派、安徽学派、法国、德国、日本学派和英美学派夹在中间。(顾颉刚日记第一卷)从1925年开始,就有一个骆驼俱乐部,每月聚会一次,意思是“任中之元”。沈家三兄弟,马叙伦、、刘半农、周作人、俞平伯、陈柏年、许等三兄弟。,他们经常参加,经常不同的时间。这些人基本上属于浙江学派。
22日,蒋梦麟返回北京,23日在茅家湾家中召开会议,决定26日召开校务委员会和学术会议联席会议。同日,马宇藻、、周作人等17位教授发表了《告张公函》。26日,包括周作人、林纾、在内的41名北大教职工发表了《反对张宣言》。在女子师范大学的趋势背后,我们还可以看到北京大学教授马玉藻的身影,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在北京大学上兼职,还有一些人公开发表声明支持学生,他们也在反章声明的名单上。1925年8月26日,顾颉刚写信给胡适:“这一次,北京大学想利用女子师范大学的学术潮流作为党争的工具,但它的心并不坦率。”。(顾颉刚书信第一卷)
联席会议直到28日才开始,共有24人出席。马宇藻等人坚持认为,这次会议只是一次没有法律依据的会谈。胡适等人让步了,同意举行会谈,但他们仍然可以投票。投票案例采取了提案的形式,对学校没有约束力。这是所有会议的惯例,马宇藻和其他人坚持说他们在谈话时有投票权。胡适提议退出会议,李玉英承认他可以用自己的个人签名来提建议。胡适向校长提交了建议,北京大学从教育部中分离出来。校长不得不考虑形势并停止实施。结果,12人签名同意,12人没有签名。王世杰向理事会提出了一项建议。“如果校务委员会就与学校没有直接关系的政治问题和其他重大问题作出决定,必须由校务委员会作出两次决定,或由校务委员会和教务委员会联席会议重新作出决定。”二十二人签字,但只有和顾没有签字。第二天,它被刊登在《北京大学学报》上。
8月31日,理事会召开会议,决定继续离开教育部。蒋梦麟表达了继续实施的困境和困难。9月3日,他在《北京大学学报》上发表了一则通知,并向他的同事们作了汇报。教育部得到消息,建议内阁不再向北京大学拨款,并建议通知银行业不要容纳北京大学。教育部和北京大学的主要关系是资金。
七
北京大学从教育部独立出来成为当时的一个重要新闻。《北京日报》9月6日报道说,当政府分配一些教育经费时,并不是只给北京大学。9月13日,《申报》报道称,李玉英在蒋梦麟面前表示,资金没有问题,因为北京大学直接从财政部获得资金是惯例,而财政部长李思浩必须提供帮助。即使你拿不到钱,贷款也可以支持几个月。广州大学和中法大学还有几十万的结余可以暂时挪用。张院长的寿命能延长几个月?
早些时候,《晨报》在9月8日报道说,教育部特教司司长刘百兆在北海会见了李思浩,并询问如何处理此事。李回答说:“停办北京大学是国务院决定的,其余的是国务委员之一,当然要跟着办。”其余的将由北京大学单独支付,这纯粹是猜测。有人提议今天在报纸上发表一份声明。不过,北京大学的教授大多是老朋友,他们很愿意和平解决这个问题。”。
蒋梦麟与张的私交虽然深厚,却无法挽回,只好告诉收发班,从九月一日起不接受教育部的文件。张向国务院提出解散北大的命令,但遭到了内阁官房长官杨树侃和代理首席农业官莫德辉的反对。
北京大学开学不久,教育部就停止了拨款。蒋梦麟跑了几天,只从银行借了4万元。9月8日,一个月工资的65%将支付给全体教员。《申报》的记者问,北京大学脱离教育部是否会阻碍它的未来。江回答说:“这所学校的内部组织非常巩固,与教育部是分开的。将来永远不会有问题。”(《宣言》1925年9月11日)
胡适9月离开北京大学,10月辞职,只是为了离开错误的地方。因此,他曾经自称是北京大学的逃兵。
来源:成都新闻网
标题:“五四”退潮后 北大的是与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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