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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住了20多年的韩国人朴济英,现在可以无耻地说“我是老望京”。 在这个被称为“中国韩国城”的北京最大韩民国的居住区,韩国的总人数最多的时候超过了5万人。
望京有中韩字体发光的彩虹盒、韩国公司聚集的大楼、最正式的韩国料理店。 在街上,从外表上很难分辨路人是中国人还是韩国人。
超市里,六神花露和韩国空气清新剂整齐地放在架子上。 芝麻叶和香菜这种对方食谱上几乎没有出现的香料也老实地躺在同一个冰箱里。
中心里孩子们嬉闹,年轻的韩国母亲用不成熟的中文和中国爷爷奶奶聊天。
在乐天超市的望京店,一名员工那天下午,前面停着警车。 超市里警卫增加了一倍,空了的集装箱里韩国企业品牌的食品很少,戴着“安全人员”袖章的员工比客人多。
两周前,刚毕业的韩国留学生,打算在中国找工作,但暂时改变计划,在第二天的航班上签名,为了一刻也不能停留,回到了自己的国家。
这一切,让朴济英担心了。 “中韩关系就像一壶水,烧了半个小时就热了,接触凉水很快就凉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热了。 ”。
冷静点,不冷静点
从3月中旬开始,朴济英发现自己“享受”了“特别待遇”。
他在山东的一所学校兼任外国教授,每周往返于北京和山东。 他下课坐高铁回北京时,“安全离开了吗? ”的问候信息。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成了“特殊保护的重点”。
担心不是来自天空的风。 他大约有9成是中国人的WeChat的力矩,开始传达一些被称为“异常视频”的东西,其中包括对韩国人的辱骂和暴力。
他担任副会长的民间组织“中国韩国人会”也收到了一些韩国人的咨询,但很少有人担心人身安全。
到那时为止,这一年的一半以上,开始担心中文标准的韩国人。
母亲也给在北京留学14年的成英善打了焦急的电话。
上次让妈妈这么担心的是2008年汶川大地震。 他被催促赶紧回国时,不知道为什么奇怪地问。 母亲说:“不是发生了地震吗?” 他哭着笑着说“远比韩国远”。
“更远的是一个国家发生的事情”母亲还不能放心。 这次,虽然说了“没关系,没关系”,但还是不理解母亲。
另一方面,在打工的韩语教师学校,中国学生也着急地说:“现在可以去韩国吗? ”。
一个韩国朋友说:“我现在停出租车,以前问我是韩国人还是日本人,如果是日本人我会拒绝的,但现在我成了韩国人。 他们不让你坐下,但特别认真地讲道理。 ’”
一开始他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对成英善不自然的是,他的中国朋友看到相关信息,马上转发给他,有人问:“这是真的吗? ”。
朴济英认真看了微信中的一点视频。 他说“找人演”、“故意商业炒作”,但他承认“老百姓看了容易兴奋”。
面对记者,他不太想谈论这次争论。
“现在在北京的韩国人不那么感情用事,但长了一定会有压力”朴济英尽管努力安慰来咨询的韩国同胞,但还是有点担心。
不足为奇。
这种低气压是从3月上旬开始的。
在中国的生意中,多年来朴济英一直关注中国的信息,感受到气氛的变化。 但是这次也让他困惑了。 “中韩国建交25周年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有点不自然”。
作为早早进入中国的留学生,朴济英目睹了中韩关系“热”的过程。
1992年8月24日,中韩两国正式建交。 1994年,朴济英来到北京。 当时在中国留学的韩国人不多,在北京的韩国人也比现在少很多。
朴济英因为“中国文化最深的是哲学、历史和中医”,选择进入北京中医药大学学习中医。
两年后,他从韩国接妻子和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在北京长大,接受中国学校的教育。 “我的半生住在中国,比较旺盛的时期在中国。 ”。
当时的中国,在很多韩国人眼里,在历史教科书中是“红色”的“神秘国家”。
朴济英除了几乎进入中国大门外,去北京大学攻读历史学学位的留学生也是滋元。
当时他们脚下的望京全是绿地,没有高楼,只有机场的高速公路。 晚上8点,路上没有公共汽车。 当时没有四个环路,公共汽车也不得不换乘好几次。 没有各方面的设施,购物也去了百货商店。
具元吃惊地看到马车和奔驰车一起在北京的大街上行驶。 在他眼中的中国,有“19世纪和20世纪共存”的两个时代的重影。 他叹息说:“中国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国家。”
朴济英的中医专业,班里的韩国留学生占外国留学生的绝大多数,30名外国留学生,26名是韩国人。
在刚开放的时代,学校尽管规定中韩两国的学生不能相互访问宿舍。 但是还有很多中国学生去韩国学生宿舍,成绩不能指导中国学生韩国人上课。 当时韩国人均gdp超过了1万美元。 给韩国学生每小时补习15元,对中国学生来说是很大的经济补助金。 中国老师那时工资也不高,不到1000元。
随着经济的迅速发展,2000年初,作为英善来到中国时,他成为了4万名韩国留学生之一。 当时是中韩双边贸易增长最快的时期。
拖着行李箱站在中关村,成英善对中国的第一印象是“这里也有很多高楼吗?”
想起14年前做的决策,成英善说:“出国的人正是因为喜欢那个国家才出国的。”
目前,中韩已经成为互派留学生最多的国家,据去年4月教育部统计,明年来华留学生中,韩国留学生人数最多,为66672人。
中国,更中国
二十多年来,朴济英一直看到“韩流”在中国流行。 他从留学到创业,在中国的每一步都发展迅速,踩着鼓点的节奏。
20多年前,还在学中医的他骑自行车看西单的眼镜店,数百号中国人排队做眼镜。 一天一万元的房租吓了他一跳,周末一天三十万元的流水量更吓了他一跳。 他做出决策,投资实业。
2005年《大长今》引进中国,带来了当时最引人注目的文化旋风,中国社会科学院亚太和全球战术院副研究员王晓玲认为,对纯进口汉流来说,《大长今》达到了顶峰。
韩流文化的兴起丰富了朴济英的生意。 2007年,他接受了中央电视台的采访,说:“信息在50秒内播出了啊。 那太厉害了! ”。 他作为韩国中小企业的代表回答了“如何看待中国购买眼镜的费用观念的变化”的问题。
“以前中国人丢了眼镜,现在要求时尚化,理念是准备2~3副眼镜,2005年隐形眼镜也开始流行了。 中国客户也开始重视美了。 ”。
像朴济英一样,更多的韩国人在中国看到了机会,望京离首都国际机场很近,所以自然成了韩国人聚集的地方。
21世纪初,高层建筑如雨后春笋般爆炸,聚集了很多韩国人,韩国企业、银行、餐厅、娱乐场所等进入,作为北京最大的韩国人居住区,这里被称为“北京飞地”、“中国韩国城”。
很少有人明确说现在在中国生活的韩国人有多少。 “以前在望京走着,5~10米就能见到韩国人。 ”。 朴济英说。
在2008年被称为“韩咳、望京感冒”的金融危机之前,这个数字是巨大的。 据统计,仅当时住在北京的韩国人就有5万人。
全职太太权素姬是落在望京人中不知道国籍的韩国人。 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她钦佩中国的一些变化太快了。 在店里买东西,在菜场买菜,所有人拿出手机,用支付宝( Alipay )、微信结账。 开出租车,都用手机提前叫车。 网购的快递速度现在超过了韩国。 她的手机里有各种各样的中国app,连孩子吃的止咳药都在网上买。
她说中国人很有人情味,不会韩语的家政阿姨不小心打碎了杯子,用两根食指从太阳穴上抬起手指,对女主人说:“你生气了吗? ”。
这些超越国家语言的“肢体语言”使因贫困辍学的中国女性感到有很多好品质,和她一起买菜,每道菜都告诉她名字,每次服务时间是2小时,为了教她中文,超过了这个时间。 “非常纯真,这样的人在韩国很少见”。
她邀请在中国教中文的大学生老师去汉城,住在她家,带她去过汉城弘大、梨大这个“很韩国”的地方。 我没有去济州岛。 因为那里已经没有韩国的特色了。
权姬每天都阅读中国的信息,但现在只能读标题。 年初,长春男孩被小偷在雪地上勒死的消息让她担心“因为我也有孩子”。
在她的眼里,孩子说:“还没有国家的概念。 同样在成长,只是语言不同”。
她送了四岁的孩子去中韩双语幼儿园。 据她说,她从小就会说中文和韩语,“能让他们在中国自然地生活,想法更大”。
她和丈夫都喜欢中国菜,每周去中国餐馆吃烤鸭和麻辣热等饭菜。
“其实如果不是孩子学校的问题,我真的不想住在望京。 这里的韩国料理店很多,外卖之前都用韩语服务,生活太韩国了”。
她喜欢南锣巷、芳草地,离望京地铁站只有一站远的阜通被认为是逃离这片“与韩国联系太紧密”的土地的方向。 “因为那里有更现实的中国”。
发展得很快。 太快了
尽管在中国生活了23年,回到韩国时反而觉得自己像外国人,滋元还不能说很了解中国。
喜欢《三国演义》,把赵云看成偶像的具滋元被朋友们称为“中国通”。 但是他自己不太愿意接受“中国通”的标签。
“中国不到5年的人说‘对中国应该知道的全部都知道’。 直到10年的人会说“中国的范围太广了,不认识中国了”。 成为10年以上的人后,才说“完全不知道什么是中国”。 具滋元说。
更多的韩国人拿着行李来看北京时,很多外国人打工也朝这里慕名而来。
在望京的房地产中介企业工作的小雨抱着“看韩国电视剧里的人”的梦想,选择了在望京地区工作。 但是她来后,我意识到大家都是普通人。
她带着客人看家,走廊上的韩国人用拙劣的中文跟中国人打招呼。 要和韩国顾客交往,可以去隔壁的超市找韩国阿姨当翻译“志愿者”。 大楼外的四川麻辣热,最热情的是和她同龄的韩国年轻人。
乐天百货商店关闭的消息有时会传来,但在很多望京人眼里,周围的韩国人大多依然过着平静的生活。 朴济英希望这样的“平静”能一直持续下去。
2008年亚洲金融危机发生时,朴济英的很多朋友卖了望京的房子,回了韩国,但他还留着。
但是,当韩国公司、中国公司、韩国人、中国人从四面八方流入望京时,朴济英选择离开。 2012年,他离开北京,搬到燕郊。 那里房价便宜,而且两个孩子已经长大了,不用担心学校的问题。
他眼睁睁地看着北京的房价高涨,“比首尔的房价高了”。 在中国买不到套房,成了他的遗憾。
在望京,人均租金在4000元到6000元之间。 房租上涨,促使更多的韩国年轻人分散在北京的各个角落。
成英善已经习惯了中国的飞行速度。 “第二天醒来,又不一样,没什么特别奇怪的感觉”。 他印象深刻的是,为了在2008年迎来奥运会,一半的北京出租车变成了现代车。 “到目前为止是红色的出租车,但是价格都不同,之后统一了汽车的排放量标准2.0l。 ”。
甚至在韩国留学两年回来的中国学生,都觉得中国发展得太快了,一不小心,自己就过时了。 在一次班级聚餐中出钱时,只有从韩国回来的小王拿出钱包,其他人拿出手机,用微信、支付宝( Alipay )支付。
但是北京急剧上涨的房租让成英善感到压力。 他偶尔去看电影,但抱怨“电影太贵了,在北京的文化生活价格太高了”。 但是,他还是从保持韩国人喜欢喝酒的豪爽以前传来的,周末和朋友去韩国料理店喝两杯烧酒。
“中国一直走的是高速公路。 ”权素姬对中国的迅速发展也很有感触。
这样迅速冲刺的中国,哪里都不能满足滋元。 为了看兵马俑,华清池,他去过西安12次。 但是十几年后又来了这里,曾经“周围都是农村”的景区早就修好了。 “我已经分不清这里是西安还是上海还是北京了”。 再次站在这个古都,他陷入了迷茫。
理解,更理解
朴济英搬家去河北燕郊后发现他的新生活周围只有乐天马特、沃尔玛两大超市。 但最近的一天,他上班回来时发现乐天垫子关闭了,沃尔玛客满了。
截至3月19日,在中国经营的乐天市场店铺有67家停业,约20家自主决定关门,占乐天市场中国店铺总数的近90%。
在网络视频中,12岁以下的学生们发誓抵制韩国产品。
同样是教师的朴济英觉得这个方法不合适,小学生没有评价能力。 “如果这个小学生活到90岁,他80年也有这样的记忆。 但是中韩关系一定会处理的。 ’”
自己在课上强调,无论下面有韩国学生还是中国学生,都有“过了就来不及了”的程度。 “矛盾是必然的,但不要太多,请马上处理”。
去中国有名的外国语大学担任韩语教师,具滋元在课上同样向学生展示了不同的视点。
这位老师上课时插入少女时代的mv、韩国综艺节目、和学生一起嘲笑韩国叔叔、揭露社会丑闻的韩国信息纪录片。 他可以说韩国社会竞争压力很大,也可以说有些年轻人为了就业不惜整容,在中国相遇。 “我根据事实,不要让大家有任何幻想。 ”。 他说。
除了让中国学生了解韩国外,每星期四他都坐公共汽车从海淀去看北京,向韩国同胞讲述中国的历史。
“双方都必须认识到真实的世界。 韩国人和中国人都应该这么做。 学习不同的文化需要互相理解和尊重。 ”具滋元说。
回到韩国,具滋元有点不适应了。 网上购物必须交给妹妹。 因为我不擅长自己申请账号。 吃饭的习惯是用筷子铲饭,但在韩国的饮食习惯中汤和吃饭都必须是勺子。
再有,他举起茶碗的时候,母亲吃惊地看着他说:“为什么这么粗鲁? ”。 因为在韩国“拿着饭碗吃饭就像乞丐”。
说话吧,再说话吧
尽管两个孩子回到韩国上大学,朴济英自己暂时没有考虑回韩国。 “我不能再离开中国了。 ’他坦率地说。
对朴济英来说,从首尔到北京坐飞机只需要1小时40分钟。 比上海还近。 “其实,我在生活上也离不开”。 他的微信80%也是中国人。
“我对人脉、社会的看法都是在中国形成的。 ”。 朴济英说。
据韩国留学生说,每次回首尔,他的朋友都会带他去做好吃的菜。 他失望地发现“好吃的菜”不是以前传过韩国菜,而是中国菜、西餐,这些他在北京能尝到味道。 “据一种说法,北京不是可以吃到全世界的料理吗? ”。
对成英善来说,他没打算回韩国。 更令人担心的是,回国后也不能接受国内的看法。 “一直在韩国长大的人,想法特别狭窄,接触范围也特别狭窄,见到外国人,在信息中看到与中国相关的新闻时,会说“当然”! 和他们在一起很有压力”
朴济英认为出国留学的经验很重要。 “如果我没有留学的话,可能会和国内的韩国人一样看法狭隘。”
陷入中国微信力矩的朴济英,周围很少有人说“萨德”,他也不积极说话。
“兄弟之间、邻居之间有时吵架会不高兴,但某种程度上只能搬家。 比如两家之间,关系已经过去了,起诉,提起诉讼,麻烦,没有利益,感情就是这样。 这段感情坏了,一定后遗症大了。 ”。 朴济英说。
在中国呆了很久,朴济英理解了中文的“深意”。 这几天他请中国朋友吃饭,对方回复说“最近很忙”。 他说“理解中国人的习性、方法”,推测对方可能真的很忙,最近气氛不好,可能不太想和韩国人来往。
在韩国留学两年的中国留学生,回国乘坐的飞机上几乎没有游客的身影,过去的季节里挤满了人。
他本来加入了一家国内旅游企业,但由于韩国的团体旅游产品从架子上掉了下来,最终面临失业的困境。
成英善有朋友,与中国电视台合作策划了中韩合资项目,计划了一年,但最终流产了。
王晓玲说:“韩国人和中国人文化心理、感情信息表现比较接近,容易成为朋友。 今天不一定完全变了”。 但是,“民间感情,一次受很大的伤”。
具滋元说:“平民之间要多交流。 先坐下来谈谈,听听对方说了什么。 ”。
3月25日的望京,直到晚上8点,韩式烤肉店前都是等号的中国食客。 在四川火锅店门口,推着婴儿车的韩国妈妈,站起来向中国朋友告别。 在大楼外面,三四个中年男性抽烟,用英语和韩语混合的中文说话。 那是一个温暖还寒冷的春晚。
在望京地铁站附近的“望京韩国城”建筑物外,不知不觉中招牌中间的“韩”字消失了。
(应回答者的要求,文中的成英善、权素姬都是假名)。
来源:成都新闻网
标题:【要闻】韩国人在望京:改变若隐若现 超市里安保人员多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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