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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5年,英国传教士马礼逊在马六甲创办了中国近代第一份报纸《世俗月报》,这是中国近代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年,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一场“空前变革”的开始。尽管当时中国是封闭的,但即使是这一微小的差距也为中国知识分子打开了一扇了解西方科技、意识形态、政治和历史的窗口。

让思想回到史学本身

从某种意义上说,现代报刊是中国近代史最直接的载体和生动的体现,所有的历史变化都写在其中。

从1815年到1915年,整整一百年,与任何时期相比,这一百年是中国历史上最引人注目的时期。它不仅见证了晚清至民国的历史进程,而且直接推动了中华文明的现代化。李鸿章说,他所面临的是“一个3000年没有发生的变化”,但这是事后诸葛亮。他指出了理解历史的关键——过去和现在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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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泰春的《中国近代新闻思想史》(增订本)是以他80年代的思想为基础,用十余年的时间,对晚清中国两个社会和思想的演变进行了收集和整理。与《中国近代新闻思想史》原版不同,胡太春将时间点提前了25年,这一时间点确定在1815年,当时英国传教士马礼逊在马六甲创办了中国第一份近代报纸《世俗调查月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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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1815年成为中国近代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年,在某种程度上,这也是“前所未有的变化”的开始。今天的历史学家常常把《观察世俗月报传》的出版视为中国新话语体系出现的标志。借用黑格尔的话来说,中国从此在出版媒体的引导下超越了现代历史,中国似乎不再是晚清时期停滞不前的前现代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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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媒体机构退休后,胡泰春一直在大学教书。当他打算更新《中国现代新闻思想史》时,他知道这是一项复杂而巨大的“工程”,需要他自己来完成。虽然这本书的原版本有很大的局限性,30年过去了,但没有学者填补了当时的遗憾。这是因为他对自己目前的学术研究略有失望,同时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十多年后的今天,我们看到了一本书,它的字数是原著的两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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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新闻史的主线

2014年冬,胡泰春在完成此书的更新后,带着厚厚的手稿去上海拜访了宁,希望他能再次批评指正。当时宁先生年纪很大,没有多少精力去读这部作品。然而,他在30年前回应了他的请求,并为这本书颤抖地写道:“尝试探索新闻史的内在发展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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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非常简单的陈述是老一辈新闻历史学家最深的忧虑,他们深刻地意识到当前研究的局限性和缺点。不仅教会报纸的写作不够合理和全面,而且传教士的写作总是矛盾的;更多的研究者要么干脆选择遗忘,要么故意忽略整理这段历史。胡泰春再次肩负起了使命。这一次,他重点梳理了新教传教士在中国办报的历史。为了获得第一手资料,胡泰春经常去南京、北京、上海等地旅游。不断发现和挖掘史料,揭示和研究各种现存的观点。有时,为了带回一些珍贵的资料,他邀请人们陪他一起帮他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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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林伍德说:“所有的历史都是思想史。”历史学家的责任是唤醒这些无声的话语,以便它们能在那个时候重现。

16世纪末,传教士利玛窦向北开辟了一条路。跟随拓荒者的脚步,19世纪的传教士走上了一条从国外到南部边境的道路。随着中国门户的开放,传教士们也开始了北方之旅,在福州、上海和天津办报纸和期刊,然后到达清朝的首都北京,如1972年创办的《中西新闻与记录》。同时,传教士逐渐向中国大陆传教。这张路线图跨越了半个多世纪。不得不说,传教士们已经逐渐在中国的土地上绘制出了一幅远远超出他们想象的现代化进程的地图。由此,后人可以清楚地看到教会报纸对当时先进知识分子的影响。林则徐和魏源,我们都很熟悉,在他们的影响下,开始“睁眼看世界”。例如,魏源的《海国志》引用了大量的《东西方研究月刊》。根据学者们的研究,共引用了24篇文章和28个词。尽管当时中国是封闭的,但即使是这一微小的差距也为中国知识分子打开了一扇了解西方科技、意识形态、政治和历史的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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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1873年,江南制造总局翻译了赖尔的《地质学原理》,特别是严复的《自然进化论》,中国人才发现了一个与他们自己的文明和社会风格完全不同的世界。一些知识分子开始反思循环史观,并很快接受了线性、单向、不可逆和进步的时间和历史概念。当时,康有为是代表人物之一。他将西方的进化史观与中国传统的“三大体系”和“三大体系”进行了比较,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进化史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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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我在这里读历史时,我不禁会想:康有为是为了救国而妥协还是彻底改变?后人一直在争论这个问题,他们从来没有能够形成一个统一的认识。但这里涉及到另一个关键问题:西方思想在多大程度上影响了晚清?

许多学者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在他的书中,章昊先生在1895年画了一条线。在此之前,无论是传教士还是少数综合性报纸,如《申报》和《报》,它们的影响都是有限的,他称之为边缘报纸。熊月之先生也持类似观点:道光咸丰年间,由于现代交通的发展,西学东渐仅限于少数通商口岸。由于甲午战争的失败,中国文化中出现了空之前的定位危机。知识分子一个接一个走出小楼,办报纸,写文章,传播改革和改革的思想。这时,中国现代知识分子阶层开始形成。此后,中国在晚清迎来了近代史上第一次办报热潮。随着通信技术的发展,西方哲学和政治思想迅速大规模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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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无论康有为在孔子思想中表现出的现代价值,宁先生所说的探索“新闻史自身的内在发展路线”都可以归结为一点,即胡泰春先生在本书提要中所说的:“将这一时期的新闻思想与西方殖民扩张和西学东渐结合起来进行分析;它把资本主义经济和资产阶级在近代中国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中的产生和发展,以及中西文化的对立、相互理解、吸收甚至不成熟的融合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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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无论历史学家如何讨论中国近代史的走向,如何评价传教士,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中国近代新闻事业的发展是中西交流的过程,是传教士与先进中国人合作的过程——这是中国新闻史上的一条主线。

历史的真相和张力

从某种意义上说,现代报刊是中国近代史最直接的载体和生动的体现,所有的历史变化都写在其中。一百年后,如果我们要研究中国近代史,无论如何都不能回避西方传教士的《新中华报》,如果我们要进一步解读中国近代思想的变化,就离不开西方话语对晚清社会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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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问过胡太春老师如何看待曾经流行的历史写作“西方的冲击——中国的回应”。这时,胡老师笑着说:“不是吗?”在书写中国历史的漫长历史中,西方历史学家总结出“西方中心主义”的三种书写模式。除了“休克反应”理论,还有“传统-现代”和帝国主义模式。近代以来,中国的贫困和弱势带来了文化和心理上的弱势,以至于我们的历史作家大多以西方的历史写作观念为标准,即使他们刻意拒绝,也无法逃脱这种历史写作范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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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近代中国之初,胡太春就认识到了“西方冲击——中国回应”的范式。不同的是,他不是有意同意或忽略写作模式,而是无意中回到了历史本身和文本。相反,它带来了管理历史的超然——在浩瀚的历史资料中发现历史的真相和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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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近代新闻思想史》(修订版)中,胡太春按时间顺序列举了中国人创办的教会刊物和期刊,并逐一进行了分析和验证。例如,胡太春在详细考察了魏源、王韬的办报历程和办报宗旨后,认为他们的办报思想的哲学基础并没有脱离易、老的周期变易理论。王韬提出了“古今之变”的时势观,驳斥了中国自古以来就没有变过的谬论,但仍然以治乱来划分时代的变化...王涛将报纸命名为《循环》,这证明他仍然在情感上拥抱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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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环日报》创办于1874年,恰逢同治中兴结束。此时,“洋务新政”初看似乎如火如荼,似乎并没有远远落后于正在崛起的德国和日本。此时,刚刚结束欧洲之行、从英国归来的王韬大开眼界,开始办报,倡导改革,提出了许多具有重大建设意义的改革措施。胡泰春认为他是“洋务派中最早具有早期维新思想特色的杰出人物”。然而,在主体性如此之强的中国,谁也摆脱不了这一羁绊,王粲道也是如此,他的思想有着深厚的传统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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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间的尺度再次向前推进时,中国内陆地区的斗争显然更加激烈。胡太春在修改此书时,不止一次提到咸丰同治年间的重臣王士铎。与王韬的自由代理人不同,王士铎是曾国藩的幕僚,中兴部长。同时,他还协助编纂了《史记》,并代胡林翼编纂了《读鲁世兵》。这样一个学者思想先进,身份很好,但当他闭门写日记时,他就成了一个激烈的批评家。像鲁迅笔下的狂人一样,他痛斥清朝的腐朽,赞扬洪秀全、杨、等人,并对他们的厄运表示遗憾。王梵森先生评论说,虽然他很生气,但他开的药方不是新的,仍然可以追溯到先秦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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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书中没有写,但胡太春认为,王士铎是儒家先进知识分子找不到出路的典型。王涛和他不同。追求名利失败后,王韬经常在上海和香港寻找大米,并有丰富的西游经验,这是一个比王士铎更幸运的地方。像王韬这样的先进还没有完全跳出传统的局限,更不用说相对封闭的王士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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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王士铎是“从内部分裂到社会分裂”的代表(王梵森),那么王韬更多的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时代张力——一种西方资源本土化进程的呈现或一种与中国传统思想整合的迫切尝试。这在中国历史上是一个独特的现象。我们可以看到,康有为作为改革家重新武装了孔子,在五四时期也有强烈的反传统表现。直到今天,中国和西方之间的“紧张”仍然是无止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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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同的历史坐标

《中国现代新闻思想史》(修订版)写了一百年的历史,几乎涵盖了中国历史的全部演变;一百年后,我们在《百年新闻》中提取了大量新词或新义旧名词。“国家”、“民族”、“世界”、“权利”、“自由”等具有现代意义的词汇开始出现在中国人的视野中。不可否认的是,即使是现在,我们还没有完全合理地解释其中的许多词语。同样不可否认的是,这些话语无疑极大地拓展了晚清中国人思想的深度、广度和精神纬度。不知不觉中,晚清政局和社会风起云涌,保守封闭的空一个接一个被迅速挖掘出来,将传统的中国划入现代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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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范森先生曾指出:“在‘思想资源’和‘概念工具’没有发生重大变化之前,各种思维变化有点像‘鸟笼经济’,有可能循环变化,也有可能出现一批表现出特殊差异和独特性的思想家。然而,变革创造的广度和深度仍然受到原有意识形态资源的限制,不可能从这个鸟笼中挣脱出来,飞向一个全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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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1895年中日战争的失败对中国来说是一个机会。从那以后,思想风潮已经广泛地传播到中国社会,一些西方思想已经不可逆转地嵌入到中国人的思想中,这很可能会逐渐取代本土思想。直到辛亥革命、新文化运动和五四运动相继出现,西方的影响极大地改变了整个中国的思想文化语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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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现代新闻思想史》(修订版)随着1915年《青年杂志》的出版而终结。在过去的100年里,西方思想的涌入逐渐瓦解了晚清政治,中国历史也跳出了帝国主义的界线。这时,西方人看到中国不再是一个“停滞”的国家;同样,中国人看中国时,也可以摆脱“一地”的局限,再也不会有郭嵩焘说“一地不同于以前,也有两千年的文明”的情景,使全国人民天天愤怒,天天参与。也可以说,过去100年的变化是双向的。中国和西方国家都突破了地理层面,最终进入了同一个历史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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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方中心主义”之后,西方汉学家举起了“发现中国历史”的旗帜。然而,当我们一路探索中国新闻史的内在发展脉络时,我们会发现任何历史写作模式,无论是“西方中心主义”还是“中国中心论”,都从未有过任何本质上的冲突,但它们都是一路研究中国历史的;历史学家必须做的是深入研究信息,回到历史本身。

来源:成都新闻网

标题:让思想回到史学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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